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炊烟曲
发布时间:2011-04-26      来源:

太阳正柔,温和地从西边的天际的云隙间漫出。竹林里几只青蛙许是蹲得太久,跃跃着伸长后腿,“呱呱”地叫了几声。山风习习地吹来,夹着几声犬吠。黄昏了。

不知谁家的炊烟从屋顶上袅袅地升浮起来,随着一阵阵山风,向屋后的竹林漫去。渐渐地,四乡的炊烟浓了,家家的或茅房或瓦舍的屋顶上,突地窜起缕缕炊烟,像一面面旗帜,在黄昏了的万山丛中张扬。

山间的风多情。多情地将炊烟揉着、拢着、托举着、抚摸着。于是,炊烟悄悄地融合于山村的上空。如雾,淡淡地,在落日的余晖中游荡;如精灵,悠悠地,在竹林间穿行。

炊烟载着油香、菜香和新米饭的清香,向四野漫去,便如同主妇升起了一面召唤亲人的旗帜。于是,远山坡上牧牛的孩子见了,“嗬斥嗬斥”地赶着牛儿回来。牛蹄“哒哒”地响在山间石板路上,如同一曲古朴的鼓乐,和着溪中的流水声,撩人地向山外流去。田间正劳作的男人见着自家屋顶上升起了炊烟,便想见着腰系围裙的婆娘正在灶间忙活。那鬼柴禾太湿了么?烧不旺么?难怪那烟这浓。及至屋顶上的烟云淡了,略略地显出几分青色,他便知灶膛里的火旺了,便会放心地骂出一声娘来。渐渐地,屋顶上的炊烟薄了,只有如薄纱般一缕淡淡地飘浮在屋脊上,他便知饭熟了,菜也熟了,该回家了。于是,男人跳进田边的小溪,几下洗去脚上的泥巴,摸出身上的烟荷包,一屁股坐在田头的绿草丛里……这时,婆娘忽然出现在屋前的禾场上:“桂妹子她爹吔,呷饭哒咧!”那熟悉的好听的女高音穿过山间的炊烟的薄雾,悠悠地被风送来,于是,他惬意地轻松地一笑,腾地立起身来,拍拍屁股上沾着的几丝草叶,踢打着路旁的几株什么野花,骄傲地朝着呼唤他的女人走去。

这家屋顶上的炊烟渐渐淡了,邻家屋顶上的炊烟却才正浓起来。那弄炊烟里的是位新娘子吧。妩媚婀娜的身段在满屋的烟中游着,那脸上分明还残留着昨夜幸福的余光。袅袅地去竹管下接过一勺山泉,去坪前的菜地里采回几样水灵灵的瓜菜,去鸡窝里摸出几只温热的鲜蛋……于是,炊烟浓浓地从屋顶升起,新媳妇的聪慧、爱意以及那饭那菜的香喷喷的气味,都要随着这升浮的炊烟向山村昭示了。炊烟便载着这些沉甸甸的内容,窜过屋顶,穿过竹林,飘过山坳……坳上的屋里正有个单身的后生,见着了,闻着了,便懒懒地汲着双鼻,蹲在自家的门框间,呆着。那炊烟渐渐地淡了,山间的风也渐渐凉快起来了,单身的后生终于渐渐地醒了。便走出屋来,朝着坳下的屋场叫道:“噢——梦花咧!”新娘子听着,便急急地从灶屋出来,“噢——”地应了一声。后生便乐了,便轻佻地笑了:“噢——梦花咧,好香咧!”许是新娘没太听清,又回问了一声什么,那后生便愈发地胆大了起来,放肆了起来:“梦花妹子,你好喷香咧——”新娘子这次听清了,脸上不知是羞是恼忽然红了,折身进了灶间屋去,不再应声了。那单身后生于是痛快地大笑;那山村里左邻右舍听着了的男人女人都痛快地大笑。笑声便如山间那雪白的瀑布,在四周里的炊烟漫成的薄雾里“哈哈——哈哈——”地回荡。

袅袅的炊烟在山谷飘荡。渐渐地近了一条小溪。小溪幽幽,夹岸漫生着杂花和野树。溪边的山波上,残游着一只瘦瘦的黄牛;坡下一块石头上,坐着瘦瘦的牧童。牧童正吹奏着手中的竹笛。竹笛声声,悠悠回荡在山间林梢上。那曲儿,是古人传唱的《梁山伯和祝英台》,还是瞎子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?只是高低起伏,如流淌在山间的清泉。点点滴滴,那样让人心醉!

终于,炊烟渐渐淡了,没了。太阳落山了。暮色悄悄地四合了。男人归了,孩儿归了,主妇们的心也落了,落到了整整辛劳一个白昼的男人的心窝上。

月亮出来了。星星出来了。山风越来越凉了。四野又从薄薄的炊烟的雾的笼罩中依稀可辨了。翠竹在山风中摇;稻浪在山风中卷;谁家婴儿的啼声在山风中一声一声地传过……于是,山村人家的一切的一切,包括那如云如雾如薄纱的炊烟,都渐渐地沉睡在这片美丽的人世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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