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“爸爸，我想和您说件事情。”

“什么事？小娟。”

“老师说，下星期一就填毕业志愿了！”

“那好啊，孩子，你打算怎么填呢？”

“我问您嘛，爸爸，您说我填什么合适？”

“这……让我想想。……啊，这样，孩子，我想，你别再象你妈妈那样过一辈子就好。你明白吗？我的意思是，除开护理专业，其余你都可以考虑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爸爸就这一点想法，总之……”

二

“妈妈，今晚您又值班啦，我有一件事……”

“小娟，你怎么学啰嗦了，不见妈忙着吗？”

“忙，您就知道忙哩，看人家小莉的妈……”

“唉，真讨厌，说吧，快点！”

“我要填毕业志愿了呢，就明天，填什么好哇？”

妈说：“你爸怎么说呢？你问他吧！”

“爸说，别象妈就好了，除护士专业，别的啥都行。”

“咳，你这爸呀，亏他还是管文卫的副县长哩。你就听他的吧，孩子，也是妈亏了你爸几十年了，少了照顾他！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这你还不清楚吗？别说了，你再去问你爸吧，只差八分钟了，妈要上班了。”

三

“小娟，你问我？这事，唔，我想……今年医大招高护班哩，你干护理工作应该是很适宜的：性情温柔、做事利索，还有……”

“老师，我……”

“不过，老师只是这样想而已。你看你妈年年是优秀护士，又登报又上电视，好多病人都感激她呢！况且，那护士的职业挺高尚的，我想，你当护士，说不定有一天会戴上南丁格尔奖章哩！”

“可是，可是……老师，我爸不要我学护理哩。”

“呵，真的？！那，你，你妈……的意……见呢？”

“妈让我听爸的。”

四

五年后，小娟从外贸学院毕业，分到省里一家进出口公司。不久，随团去了一趟日本，挺高兴地带了些洋货回来，又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与父母团聚。这天正是护士节，妈妈在县政府大礼堂参加庆祝会。小娟去了会场，见妈妈戴朵大红花坐在前排，爸爸正在台上对着麦克风作报告：“护士工作是光荣的！护士是白衣天使，是生命的绿原，全社会都要尊重护士，热爱和支持护理工作……”

爸爸早就升了县委书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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