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访花鸟画家易图境先生
佛家有言:一粒芥子可见大千世界。这话不假。便说到赏画,画中会折射出画家的人格、天分、素养和功力。读易图境的花鸟画,让人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。
易图境攻花鸟画。其实,中国的花鸟画源远流长。翻开宋人画册,那工整细致、严谨清丽的工笔花鸟栩栩如生。不过,易图境的花鸟非工笔而属写意,且为大写意。
说到写意花鸟,似乎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的游戏文章。其实,文人画并非以丑怪荒诞为能,而是深深地寄托着个人的孤愤、忧思和爱憎。明代徐青藤的纵情、清初八大山人的简约,其后的扬州八怪的孤高,及至近代的吴昌硕、齐白石、潘天寿无不如此。今日的易图境是在逆境中完成他的艺术追求的。“文革”中易图境沦为牧“童”,却是老牧童。老牧童没有横笛于牛背的潇洒。眼中的只有点缀簇簇野花山叶,碧草绿苔的山水。枯树上攀援的老藤嫩叶,以及枝头上的昏鸦、晨雀,牛背上的八哥、彩蝶,给了他生命的意义。湘西大山深处的吊脚楼里,如豆的油灯便长伴着一个孤苦的身影。这身影走进山水,又走出山水。山山水水的花和鸟便活在他的画纸上。人生的失意使他在艺术上用恣肆奇崛的语言表达内心的抑郁不平。所以,他的画潇洒自由,不泥古法,且洋溢着生命的热烈、澎湃和不屈的情愫。
谈到不泥古法,就不得不谈中国画技中的枯墨。枯墨是中国画的绝技,但历代画家不敢多用。而易图境的画偏偏多用枯墨。且他的枯笔重墨,枯而不燥,枯而有韵,枯而多味。之似乎就有些奇了。其实不奇。易图境的枯墨往往不经意间就抹出层层叠叠的光感,那光感就象六月云缝中射出的一缕缕太阳,或深秋从窗格里爬到床头的明月。于是,虚虚实实的画面效果跃然纸上。用枯墨表现虚实,是易图境的绝技,赢得画坛一片叫好声。
中国画的传统是墨色为本,不喜多彩。虽说苏东坡画过朱竹,绿竹变成了红色,但继承者不多。易图境则吸收中国年画的和水墨画的优点,泼多色于纸上。这便有了眼前的画面:骤雨初歇,太阳出来了,绿叶、红花在风中摇曳,叶面上滚动着雨珠,雨珠在阳光的折射下五彩缤纷。这时,鸟在飞,蛙在鸣,花在弥弥地漫出清香。好一幅粗犷、清雅、野逸的花鸟图。其实,这里不仅仅是用色,需用心。用心,才能悟出色彩中的许许多多的奥秘和讲究。故可说,易图境的画,是以心血为墨,才得以如此的绚丽多彩。
感受人生太不容易。易图境先生已时年七十有六,依然豪情如旧,却心境又如一潭静水,清幽幽深不可测。想必亦与他恬淡、宁静的人生感悟有关。真是文如其人,画亦如其人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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